「妳、妳說我像鱒魚?」

  當他聽到這樣的評價後,臉都黑掉了。仔細想起來,雖然自己不是帥得不行的風雲人物,但至少憑著身高,打起球來總還有點「英姿」吧。

  因為體育課女生要打網球而換上褲裙的她,卻在台階上聽音樂,白皙的腿晃呀晃,滿臉理所當然。網球場與籃球場隔著跑道,他老早就看到她坐在中間位置雙面觀戰,津津有味。

  將分來的耳機戴上,還喘著的他就這樣一手夾著球,站在她面前,滿臉狐疑。

  「這不是梁靜茹的暖暖嗎?」

  沒想到對方歪著頭,還了一個更狐疑的表情。

  「什麼暖暖?這是舒伯特很著名的鋼琴五重奏第四樂章〈鱒魚〉。是由獄中詩人舒巴特寫的詩譜曲而成,充滿著對自由的渴望。由小行版到稍快版,就像你們打籃球一樣。」

  抹了抹汗珠,他滿臉嫌棄的反駁。

  「哪裡像啊?」

  「曲子一開始的時候音繼跳躍又都連在一起,彷彿魚在水中自在悠游擺尾,跟你們剛下場打球一樣愉悅且充滿精力,然後開始變得激烈,追球、投籃、鑽來鑽去,像魚兒逆流向上,啪沙啪沙濺起高高水花。接著力量用得差不多了,便在一個小小平台上略為休息,養精蓄銳,又要時不時堤防水流把自己帶走,偶爾得用力擺幾下尾鰭,恢復一點體力後又繼續往上游、繼續往上游,最後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弧度得分成功,體力用完,比賽結束。」

  聽著她的交叉敘述,腦中不禁想像起來,忽然他用力拔掉耳機,聲音稍稍揚起。

  「慢著,妳的意思是,我們在打球,而妳的眼裡是一群鱒魚游來游去嗎?」

  「嗯,對呀!」

  她抬頭,難能可貴地露出符合年紀的燦爛表情,他一愣,啼笑皆非的心情眨眼消逝,剩下一片空白,他看著自己的影子映在她臉上,背後已被陽光曬得暖洋洋。

  「對了,梁靜茹是誰?」

  所有的心思一下子變成無力,他很想給她一個白眼。

  「與其問她是誰,妳倒不如好好告訴我妳究竟叫什麼名字!」

  無辜地眨了眨眼睛,她站起身拍拍裙子,一臉神秘,並將食指輕輕貼在唇上。

  「噓,安靜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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